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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f官网民|“面”与日常:回溯曹县苗楼江米人考察(上)-耒耜说

民|“面”与日常:回溯曹县苗楼江米人考察(上)-耒耜说



记不清是在幼时镇上的集市,还是某处父亲带我曾去过的公园,不知那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我第一次见到了捏面塑的艺人和他手下变幻多端的面人小玩意儿,仿佛第一次见它我就深深的被吸引了,可以说是被迷住了。
那时乡村的集市、城市的公园抑或只是那日放学后的校门口,总是常见蹲坐在马扎上用那巧手与缤纷的面块捏制面人的民间艺人,我常能在货架前徘徊许久,觉得捏面人的师傅就是这世上最灵巧的人。
那时候我总想把那货架上的孙悟空、猪八戒、哪吒、穆桂英尽数的买回家去,但每次看着它们又仿佛是天价的艺术作品,兜里仅有的那两毛零花钱一直用手搓着蜀山金须奴,终究没好意思拿出去询问价格。每每这时我还心想着,是不是我在这儿蹲的时间长些,这捏面人的爷爷就会可怜我送我一个呢,再或者收我做个徒弟倒也是不错的。

专心捏制面塑的民间艺人
想想小时候那么深的面人情节,大概是因为母亲在那时常给我做不同小动物的面食,让我心里总对面有着一种独特的情感。那时为了让我吃的多一些,母亲蒸馒头时总会用面捏一些小猫小狗形状的馒头,现在脑子里还有一些模糊的印象,我拿着母亲做的“小动物”,母亲引我吃饭,总会说:你看这个小刺猬,看我们什么时候把它吃干净。再后来长大些,母亲不再为我做各种花样的“小动物”,我为此还曾伤心不已。
那时每次母亲做饭蒸馒头时总爱给我揪一个小面块,让我自己拿去玩耍,由于面粉黏性大,玩耍的功夫也就成了面粘在手上的过程,虽说如此五台山奇情,却构成了我童年美好的回忆,也让我对于“面”有了更深的情感。
在菏泽老家,人们对于“面”的情感至深,本地是没有吃米饭的习惯的,同时,虽是处在山东,却也没有吃煎饼的饮食习惯。在这里,每顿饭不可或缺的就是馒头或大饼亚伦格林,小麦面粉是生存不可或缺的部分,用面粉做成的其他美食更是数不胜数。
当然,面粉并不是仅仅作为食品存在,过年时有做花糕的习俗、祭祀时又有做花供的习俗,再加上作为全国面塑技艺源头的菏泽面塑,“面”已经深入到当地人的骨子里,深入到这片朴实勤劳的土地上。

过年时很多家庭有做花糕的习俗,有团圆平安、步步登高之意。(图片来源网络)
之前只是经常见到沿街捏面人的民间艺人,却不知老家菏泽正是全国面塑艺术的重要源头。咸丰二年(1852年),江西弋阳面塑艺人王清源、郭湘云夫妇游居至菏泽穆李村,与当地面塑艺人一起,将江西面塑技艺与菏泽面塑技艺进行了融合,完成了菏泽面塑核心技艺的改良。
江西面塑的细腻精巧与菏泽面塑的古朴豪放融为一体,菏泽面塑开始兼具了民间审美与民俗活动的功能。
在2008年,曹县江米人与曹州面人同时入选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穆李村更是远近闻名的“天下面塑第一村”,并在历史上涌现出了李俊兴、李俊福、李芳阁、李芳清等诸多面塑大师。

天下面塑第一村——穆李村
这几年里,陆陆续续的调查访谈过许多的民间艺人,当然面塑艺人也不例外,82岁的王锡金老人算是我这几年调查中年纪最大的艺人。那次考察,狂暴的大雨、难行的小路、和蔼的老人、无助的艺人群体以及我对于面塑的情感构筑了我所经历的最为难忘的访谈之一。
2016年的暑假,为了配合研究生毕业论文的需要rf官网,我来到了久向往之的曹县,这次考察的目的地之一便是曹县青岗集苗楼村,对象正是已82岁高龄的王锡金老人。他正是曹县江米人的重要传承人,到现在从事捏面人的行当已经有五十余年了。王锡金老人的从艺经历在之前我只是在一些资料上看到过,至于老人家住何处、联系方式是什么,我几乎是全然不知。即便我前往当地文化局,工作人员也未能为我提供正确的联系方式,只是告诉了我一位苗楼村当地一位中间人的联系方式。
当天晚上,我联系了中间人,拜托他第二日带我去找王锡金老人,对方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我,我又问了一些关于苗楼村地址以及主要车辆班次的问题,就等着赴明日之约了。
8月6号的一早,我便准备前往曹县汽车站。曹县县城分有两处汽车站花团锦簇造句,一处为长途汽车站,及一些乡镇的班车,另一处在曹县县城西北方向,主要是西、北、南方向乡镇的班车林柏光。第一次到曹县,若不是有本地人提醒,必然不知哪一乡镇到哪一车站坐车炎爆慎,更何况这西北处所谓的车站不过是十字路口旁的一块空地。李美熹

乡镇班车经过的乡间小路
我算是比较幸运的,第一次就遇到了一位大爷提醒我到哪儿坐车,如何坐车,很快我便坐上了前往青岗集的班车。苗楼村属于青岗集镇,但班车并不从苗楼村经过冷帝血后,我被告知要在冯庄路口下车,再步行进入苗楼村。但好像运气在坐车的时候已经用光了,我下车的时候,下错了路口。
下车的时候已经10点钟左右了,我只下车,却不知往何处去曾楚元,南北两路尽是田地。八月初的华北平原,田地里玉米已经盖过了人的高度,我很难找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我想起文化馆为我介绍的中间人,就在我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时,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了。而天空却有些阴沉了。
我开始胡乱的往北边的小路走着,在近20分钟后诸韵颖,终于到了一个村子,我还在庆幸自己已经走到苗楼村时,一户人家大门下乘凉的妇女告诉我这并不是苗楼村,前往苗楼村还要穿过村子往北前行。大概是因为不知到底何时才能走到苗楼,我感觉前方的道路异常的遥远,再加上前一日晚上下了一夜的雨,本就坑洼的小路显得更加泥泞了。
前往苗楼的道路不满了积水与泥浆
那日我穿了一双刚买不久的帆布鞋,道路的泥土已经将白色的鞋底化作了土黄,我倒是变得无所谓起来了,这泥土恰将我与土地融入到一起了,大概这都是生活与考察给我的历练吧,而历练越深,真相就越真实。
在又经过近二十分钟的行走后,终于抵达了下一个村子,我想这应该到达目的地了吧。在这行走的四十分钟里,闷热的天气早已令我浑身湿透了,再加上淅沥沥欲下又止的小雨,我想要抓紧步伐了。我拿起电话西秦人才网,与中间人联系,然而对面依然是无尽的嘟嘟声,我开始有点烦躁起来。而这时,前方一位老太太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慌忙赶去询问她。
老太太看样子是刚从家门出来,但老人听力仿佛不是太好,我大声的在其耳边问到:这是苗楼吗大娘?老太太笑着对我点了点头,那一刻我心里突然舒畅了,这近一小时的步行终于有了结果。
紧接着我便问起她王锡金老人的住址,老太太张开嘴笑了起来说:我也正要去他家玩,我带你一起去吧。
正有这么巧的事情,仿佛我的运气又回来了。天空开始传来轰轰的雷声了,一场大雨即将到了,我忙拿紧手中的雨伞李君妍,追赶老人的脚步。
都说雨天是天公不作美,今日这雨能为我的考察带来幸运吗?

作者:张宗建,山东郓城人
中国民俗学会会员
中国艺术人类学学会会员
山东民俗学会会员
重庆大学艺术学院硕士研究生
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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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丑应多思
学浅当竭力
行走在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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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融化在那泥土中,为了我那心中的信仰,为了那土地的养育之恩,为了那身后无数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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